在一款手机记账软件中，用户可用他人肖像生成“AI陪伴者”，并为之起名、添加相互称谓。艺人何某发现，该软件提供预设好的何某头像，向用户推送“肖像表情包”和“撩人情话”，营造出用户和何某的互动体验。何某起诉该软件公司，要求其赔礼道歉，并索赔20.3万元。北京互联网法院于近期公布该案判决结果，被告上海某公司被判赔礼道歉，赔偿何某经济损失18.3万元和精神损害抚慰金2万元。法院在判决中指出，自然人的人格尊严及于以其整体人格要素创设的虚拟形象，对于人工智能时代加强人格权保护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。

记者从判决书中了解到，这款软件于2018年9月上线，手机应用市场中介绍称，“是一款能和你聊天的记账本，结合养成元素，你可以自定义设置一个聊天对象(上千种个性可供选择哦)，让TA成为你的男朋友、女朋友、哥哥、妹妹、儿子……陪你一起记账、生活、成长、变好……”

原告提供的证据视频显示，在使用该软件时，可以搜索出何某的姓名和头像组合。使用人在“他是我的”选项中选择“男朋友”，在“我叫他什么”选项中填写“何某”……之后，在记账、购物返利等使用场景下，均出现何某的肖像和对话框。

为了进一步使AI角色拟人化，被告还为AI角色提供了“调教”算法机制，即用户上传各类文字、原告肖像图片、表情包等互动语料，部分用户参与审核后，被告使用人工智能筛选、分类后将语料加入系统推送，根据话题类别，随机用于AI角色与用户的对话中。

何某主张，其取证的视频中出现24张含有其肖像的照片，均是未经许可使用，被告侵犯了其肖像权及姓名权。而据被告辩称，AI角色设置、肖像图片上传、语料“调教”等行为均由用户作出，被告仅为网络技术服务提供者。被告在其用户协议中已经明确了用户不得作出侵害他人权益的行为，在原告发出通知后即将含有原告姓名、肖像的“AI陪伴者”删除，不应承担侵权责任。

法院经审理认为，本案被告为内容服务提供者。被告并非提供简单“通道”服务，而是通过规则设定、算法设计，组织用户形成侵权素材并提供给用户。虽然具体图文由用户上传，但被告的产品设计和对算法的应用实际上鼓励、组织了用户的上传行为，直接决定了软件核心功能的实现。被告不再只是中立的技术服务提供者，应作为内容服务提供者承担侵权责任。同时，自然人虚拟形象应受保护，被告的行为构成对原告姓名权、肖像权、一般人格权的侵害。最终，北京互联网法院判决被告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。

法院在判决中提出，自然人的人格尊严及于以其整体人格要素创设的虚拟形象，对于人工智能时代加强人格权保护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。近期，该案入选最高法发布的民法典颁布后人格权司法保护典型民事案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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